沉默的蝴蝶

独居退伍军人马佳,跟深呼晰小夫夫是一个院里的,隔壁恩恩爱爱,单身汉马佳只有一条狗为伴,有一天终于受不了从亲戚家过继了一个小孩蔡程昱。
蔡程昱的亲爹跑了,亲妈改嫁不管他,小孩从小懂事到了佳叔家里也从没出过什么问题,直到有一天在路上跟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打架,马佳一问是脏小孩欺负他说他没妈。两个小孩扭打一顿都挂了彩,分开后讲清楚原委,脏小孩立马给小猜道歉。说因为看他太好看了才想欺负他的。
脏小孩是大院外面的,叫龚子棋。龚子棋虽然自己脏兮兮的,但是他晓得蔡程昱是好看的。龚子棋变成了蔡程昱的保护神走哪跟哪,有谁多看一眼都要抡拳头那种。
马佳很放心,放心到青春期了也没给俩小孩分房。直到有一天天气太热,俩孩子在家里闷得太久,他熬了绿豆汤给孩子们解暑,走到门口发现门开了条缝,赤裸裸的小猜正坐在同样赤裸裸的小棋怀里,而小棋的命根子正塞在小猜的屁股里。
干,马佳在心里骂脏话。这种鸡掰事怎么会发生在他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马佳家里。他走也不是推门也不是,把他钉在原地的是蔡程昱的屁股,蔡程昱的背,蔡程昱的痣,蔡程昱的嘴角,蔡程昱的眼尾。
白花花的,红艳艳的,湿漉漉的。
蔡程昱是闭着眼睛的,但是马佳硬了。
你还是人吗,马佳。
龚子棋面对着门口,他看着门后马佳的眼睛,一下一下把自己往蔡程昱身体里送,马佳眼睛里有狼狈和慌乱,青春期的小孩感受到了顶撞长辈的快意,他把顶撞长辈的力气都用在了顶撞怀里弟弟的动作上,一下一下,他把蔡程昱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越过他,看他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在门背后,冲动,愤怒,难以置信地硬着。
马佳无法面对自己的罪恶感,只能跟龚子棋装作无事发生,看破不说破,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上述场景又发生过多次。
夏日闷热,脏兮兮的小孩已经不再是当年在街上滚的黑乎乎,脏小孩现在身上很白,他在白的发光的身体上纹了一对翅膀,动起腰草人的时候,振翅欲飞的样子。
蔡程昱特别喜欢看这对翅膀,所以他最喜欢的体位是传教士,但龚子棋每次都喜欢骑乘位,还要抱着他背对门口。他其实知道是为什么,没了爸妈的孩子向来敏感,他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从脖颈到背到腰到屁gu白的透亮,有刚好厚度的脂肪,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这些他在镜子里看见过,他知道他的叔叔在门缝里看他们。他柔顺地躺在龚子棋怀里,任凭翅膀带他上下颠簸,他知道叔叔的眼睛里有愤怒,有困惑,他也知道这双眼睛里不可能没有欲望。他从不亲吻龚子棋,也不发出声响,蝴蝶是不会说话的,蝴蝶愿意落在捕虫网里,是因为蝴蝶爱上了捕虫网背后的那个人。
马佳的愤怒难言终于在长夏将尽的时候达到了顶峰。这一天,他照例目睹了两个小孩在房间胡搞,他通常不会看到最后就会去冲冷水澡,等他回来两个孩子已经完事又像没事人一样各忙各的。这一天当马佳推开房门,打算叫孩子们去洗澡吃饭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蔡程昱一个人躺在竹席上,光溜溜的,身上有斑驳的痕迹,像蝴蝶翅膀的花纹,脸上有泪痕,屁股和大腿上地上都有水渍,或者jing液,另一个人的精液,那个脏小孩的jing液。他睡着了,或者说是晕过去了,表情很安静,睫毛颤都不颤。
马佳气的转身就在院里公用的澡堂把龚子棋堵住了。马佳洁癖犯了。龚子棋把他的竹席搞脏了,也把他的小孩搞脏了。他把龚子棋按在冰凉的瓷砖上,等着一个解释。龚子棋看了一会儿马佳的眼睛,突然背靠着墙滑了下去,他开始给马佳口交,这因为蔡程昱硬起来的东西,现在含在刚刚操过蔡程昱的人的嘴里。
龚子棋有点兴奋地想到,现在是不是顶撞得更加厉害了,这个平时躲在门背后也不敢出声的沉默男人,他生气了。
龚子棋和蔡程昱不一样。从小在街上野大的孩子的世界观是想要就要去争取,就要去拼去打,甚至去流血才能得到,但在这个家里,他甚至不用开口就能得到。得到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得到一盏为自己照亮的明灯,得到一个叔叔一个弟弟,得到一个送上门来的甜美欲滴,自己做好准备,湿漉漉,颤抖而沉默的蔡程昱。
龚子棋把这个美妙的蔡程昱送上高潮,任他在自己怀里沉默无声地喘息尖叫,任他在自己肩窝里战栗抽搐,他射精的时候也不会说话,连他漂亮的眼睛也要闭上,蝴蝶用触角感知世界,蝴蝶不需要看,因为这世上凝视他的眼睛只一双就够。龚子棋渴望疼痛,蔡程昱太过温柔,甚至连小时候让他挂彩的那个小孩还不如。
马佳把龚子棋翻过来狠狠操进去的时候确定他是出血了,一股温热的水缓缓顺着他的阴茎流了下来,就像往常在这里洗澡时候一样。他以为龚子棋会喊叫,甚至提前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的小猜如果被这样对待一定会用银铃般的嗓子叫唤,再用蓄满泪水的双眼盯着他,下面紧紧地包裹着他,收缩,蠕动,嘴里眼里却在讨扰。“佳叔,且饶了我吧。”马佳其实更想听他叫“佳哥”,他听过蔡程昱叫龚子棋“子棋哥”。马佳硬得流水,他把龚子棋的屁股撞得啪啪作响,龚子棋还是不说话,他默认他接受了自己的惩罚,因为与弟弟私通而被钉在阴茎上的惩罚。
龚子棋其实又痛又爽,这和他操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屁股里被塞得满满当当,跟小猜开玩笑放进去的手指完全没法比,小猜的手指纤细修长,是拿笔的手,像女孩的手。马佳的手是拿枪的手,是男人的手。马佳的阴茎也是男人的阴茎,此刻正来来回回贯穿他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在流血,他知道马佳是自己用流血和疼痛才能换来的人,他甚至希望他she在自己里面,这是他应得的奖励。
澡堂是公共的,有人的脚步踢踢踏踏地走了进来,马佳按着龚子棋半趴在最里面的隔间,他打开了花洒,冰冷的水撒在两个男人身上,他看着龚子棋同样白皙的后背,心里想起了一只蝴蝶停在他怀里的样子。于是他更用力,把身下的人撞得支离破碎,他玩弄他的乳头,用手指插进温暖湿润的口腔模拟性交的动作。有一瞬间,他看到身下这个剃了鬓角的青年上挑的眼角染上了情欲的红晕,就像蔡程昱一样。他掰过龚子棋的脸,一边更用力得抽插一边强迫他与自己接吻。身下的人在这个吻中射了出来,他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佳哥。”
此时,最遥远的第一个隔间内,有一个人打开了花洒,他小心地清理自己身上的痕迹,沉默如一只蝴蝶。


2
那个夏天的事,他们三个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高三的夏天,没有西瓜绿豆汤,没有黏糊糊的汗渍和精液,一切仿佛过去很久了。
龚子棋比蔡程昱先上大学,去了北京当地一所比较有名的师范类学校,因为这事在大院里被嘲笑了八百次,没人想到一个纹着小翅膀绑着脏辫儿挎着摩托车,小时候打遍了全胡同的小孩长大了会乖乖去念师范类。马佳想到他以后再讲台上冲着学生拉脸子就憋不住笑,通知书来了的两周后隔壁的深晰夫夫都是被吊着嗓子突然发出声如洪钟的笑声的隔壁马大爷吵醒的。
小夫夫只好改变作息,天天陪着马大爷一大早白日宣淫。
马佳:“穿林海,跨雪原~诶~哈哈哈哈哈哈…”
王晰吓得一激灵。
身下的周深:“…?”
一年后蔡程昱也顺利考上了大学。小猜的成绩一直很好,他是整个大院公认的最有潜质的学生,高考的时候也发挥稳定,上了本市乃至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马佳没有限制他对专业的选择,尽管亲戚朋友多数建议学学商科类,小猜还是自己做主填上了心理学。又是八月底,通知书也来了,大学也放假了,一切都像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蝉鸣回荡在这座大院里,在四方天幕下共振着。
马佳给放假回来的龚子棋腾了一个屋子,他自己躺到客厅的木沙发上过夜,老式的木头沙发有点硬,但在闷热的夏日夜晚却有独特的解暑作用,他们的窗帘拉不紧,月光从一条小缝里透过来,马佳迷迷瞪瞪地想起俩娃还是小的时候,夏天床上闷得慌,老胡同停了电他就抱着他俩躺在这沙发上,一边还要给两个孩子扇风降温,他们三个的气息在这小小的客厅里交融混合,两个孩子的气息逐渐平稳,龚子棋发出轻微的鼾声,蔡程昱在另外一边睡得流口水,马佳停下了有些酸软的手,他把芭蕉扇盖在自己脸上。
吱呀吱呀的,是他们家的电扇,客厅没有空调,马佳在缺乏润滑的转动声中睡着了。
他梦见了从前,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是在军队里。
车队从雪山脚下驶过,万年的冰川融化成湍急的河流,弯弯曲曲在大地上劈开龟裂的痕迹,他们要去慰问一个山区里的部队,轮胎撵过的路面全是石子碎屑,偶尔能够见到山羊在陡峭的岩壁上蹦跳,这里长年没有人,在夏天的时候,用不了几天,杂草和藤蔓就会逐渐覆盖这条小小的黄土路,这里是自然的领地,人类只是漫长岁月里无数闯入者的其中之一。但自然在接纳他们,马佳站在简陋露天舞台上想,今晚的彩排已经结束,等到明天天亮,面前的这块方形场地上会坐满了身着迷彩服的年轻人,他们会跟着自己合唱,属于人类的声音会回荡在清冷的山峦里,树木会听,群鸟会听,金色的朝阳会听,透明的冰川会听,呼啸而过的风会听,匆匆而逝的水会听。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自然这样回答人类,正如无论你是谁,我都会爱你。此刻的马佳在漆黑的天幕下站立,他对着繁星发问,无论我是谁,你都会接纳我吗。他问星星,他也问自己。
马佳甚至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部队的生活不会给他多少思考自己问题的空隙,几分钟后熄灯哨就要响起,他没有时间迷茫和犹豫,一个人的冰川和星空实在太过奢侈了。
更早的以前,马佳的生活里还没有冰川与星空,他把自己关在厕所隔间里,脑中强迫自己回闪从前在男孩子里偷偷传阅的书籍画册,右手带着一丝急躁粗鲁地握住自己的下体,没有勃起的阴茎摩擦在他手心的茧子上只有疼痛,他发狠地抠挖这最敏感的前端,娇嫩的皮肤黏膜回馈他的之后钻心的痛觉,他在这片干涩里盲目地左冲右撞,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接近人最本质的欲望,最正常的欲望。完了。马佳想到,我不正常,我他妈不是一个正常人了。集结的哨音在楼外吹响,一滴眼泪从他眼眶滑落,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退伍回到北京的马佳没有娶媳妇,家里只当他沉迷唱歌和篮球,当一个皇城根下的浪荡小市民,收养蔡程昱以后,亲戚朋友也不再说什么。一个人在北京拉扯孩子的故事,就只有马佳自己知道了。
把自己关在卫生间自渎这件事,马佳不止做过那一次,最开始那次过后,有段时间他甚至羞于去公共澡堂淋浴,但集体生活下的私人时间是被无限挤压的,有几次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产生了变化,马佳只能跟战友打趣,说一些下流的荤话,或者,趁着没人发现,他用手狠狠地捏住自己,剧烈的疼痛从腿心直冲脑门,马佳头晕目眩,眼前全是雪花斑点,本来上翘的阳物因为外力的冲击迅速软塌下去,可怜地垂坠在始作俑者的双腿间。他扶住墙,背对着嬉笑的人群,把淋浴开到最大最凉从脑门一直浇到脚心。那一年的冰川和河流在脑海里一点点浮现,马佳忽然觉得自己不在闷热的澡堂,他闻到星星的味道,他听到蝴蝶振翅的声响。没有为什么了,这根本就不曾是道选择题。马佳想,他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闷热的夏夜里,马佳从迷糊而混沌的梦里醒来,身上的汗黏糊糊的,他的齿根发酸,头脑沉重。他捏了捏拳头,看见月光还是撒在房间里,同样撒在房间里的还有灯光,是从蔡程昱房间里透出来的。


3
马佳记忆一瞬间回到好多年前那个夏天,他端着绿豆汤,在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口不敢走也不敢动,闷热的夏日,他如坠冰窖。
蔡程昱跟龚子棋什么都没干,他们在聊天。
但蔡程昱在说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他的声音清脆,碰撞在一起,好像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家里聊起那件事,蔡程昱说,“子棋,我真的好喜欢佳哥啊。”马佳心跳如雷,刚醒的时候仿佛有一万只蝉在他耳朵里轰鸣,现在蔡程昱的一句话让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蔡程昱安安静静,他侧过身子,将手覆盖在龚子棋放在桌面的手上,那只手微微握着拳,冰凉地如窗外的月色,现在被蔡程昱温柔地覆盖住。
马佳听到蔡程昱继续说:“子棋,我知道你也喜欢佳哥。”
“那我呢,你不喜欢我吗?”蔡程昱看着龚子棋,眼睛眨都不眨,语调平稳,尾音里带着一点他一直都有的鼻音。
龚子棋没有回话,他侧过头,开始和蔡程昱接吻。
在什么都不懂的年少时代里,性欲和其他所有的欲望一样,被通过各种肉体的冲突与交锋发泄出来,龚子棋每天在巷子里打架,只要有谁惹是生非,或者对院子里的退伍军人一家稍有不敬,就会被他按在后街的墙角猛揍一顿。不少人看他不爽,他经常挂着彩回来,身上的伤从没有一天好利索了。他坐在夏日正午炽烈的阳光下喘息,汗水和血水从身体里一点点渗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脑袋逐渐被放空,一会儿浮现佳哥的脸,一会儿浮现小猜的脸,他逼着自己直视天空中的太阳,才几秒种就被刺的头晕目眩,眼泪也涌上来,晕眩更甚,他感到呼吸急促,液体和疼痛在空气里蒸发,龚子棋感到困惑和迷茫,也感到舒畅。
所以当蔡程昱的手指沾满了冰凉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自己太阳穴的伤口上时,龚子棋一下就捉住了这双手,蔡程昱没有惊讶,他甚至连条件反射的躲避也没有,他黑黑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向龚子棋,眨也不眨。
龚子棋中暑了。
他晕眩着,掉进了蔡程昱黑色的眼眸里。
他任凭蔡程昱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褪下了自己的裤子,任凭他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你中暑了,子棋哥,子棋,你现在需要降温。
律动,抽插,摇晃,蔡程昱在龚子棋的怀里安安静静的,他不发出声音,也不和他接吻,他只是轻轻地颤抖,像蝴蝶,振翅欲飞。
他把微凉的液体播撒在蔡程昱身体里的时候,蔡程昱那冰凉的手指也进入了他的身体,像月光透过他们家的窗帘缝隙洒进家里。
蝴蝶发出轻微的叹息。
他不晓得蔡程昱到底喜不喜欢他,事实上,龚子棋也不晓得自己喜不喜欢蔡程昱,他知道他们左爱的时候马佳会站在门外看,为什么他不进来呢,为什么他也不说破呢,十几岁的少年龚子棋有很多疑问,他觉得马佳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有一些自己解释不了的疑问,于是他看着马佳的眼睛操着怀里的蔡程昱,这让他感到奇怪的兴奋。
龚子棋不再到处打架,在马佳和蔡程昱的家里,有这个少年全部所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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